近来又看了一遍《金瓶梅》,这次放慢了速度,重点注意了书中的小人物们,尤其是很多一掠而过的路人甲乙丙丁,笑笑生真是妙笔生花,没名字的角色们也都活灵活现,有眉有眼,下面就摘一些片段来感受一下。
西門慶道:「這結拜的事,不是僧家管的,那寺里和尚,我又不熟,倒不如玉皇廟吳道官與我相熟,他那裡又寬展又幽靜。」伯爵接過來道:「哥說的是,敢是永福寺和尚倒和謝家嫂子相好,故要薦與他去的。」希大笑罵道:「老花子,一件正事,說說就放出屁來了。」
书中的和尚们真个是尝遍人间烟火
伯爵道:“一個道家死去,見了閻王,閻王問道:‘你是什麼人?’道者說: ‘是道士。’閻王叫判官查他,果系道士,且無罪孽。這等放他還魂。只見道士轉來,路上遇著一個染房中的博士,原認得的,那博士問道:‘師父,怎生得轉來? ’道者說:‘我是道士,所以放我轉來。’那博士記了,見閻王時也說是道士。那閻王叫查他身上,只見伸出兩隻手來是藍的,問其何故。那博士打著宣科的聲音道:‘曾與溫元帥搔胞。’”
后面就有了陈敬济入道观的事
眾人一齊道:“這自然是西門大官人居長。”西門慶道:“這還是敘齒,應二哥大如我,是應二哥居長。”伯爵伸著舌頭道:“爺,可不折殺小人罷了!如今年時,只好敘些財勢,那裡好敘齒!
财势乃是大实话
怎的是‘挨光’?比如如今俗呼‘偷情’就是了。要五件事俱全,方纔行的。第一要潘安的貌;第二要驢大行貨;第三要鄧通般有錢;第四要青春少小,就要綿里針一般軟款忍耐;第五要閑工夫。此五件,喚做‘潘驢鄧小閑’。
一个普通媒婆(非官媒)留名千古的名言
鄆哥道:“乾娘不要獨自吃,也把些汁水與我呷一呷。我有甚麼不理會得!”婆子便罵:“你那小囚攮的,理會得甚麼?”鄆哥道:“你正事馬蹄刀木杓里切菜──水泄不漏,直要我說出來,只怕賣炊餅的哥哥發作!”
“仗义”的小哥也是为了钱
鄆哥道:“我前日要糴些麥稃,一地裡沒糴處,人都道你屋裡有。”武大道:“我屋裡並不養鵝鴨,那裡有這麥稃?”鄆哥道:“你說沒麥稃,怎的賺得你恁肥耷耷的,便顛倒提你起來也不妨,煮你在鍋里也沒氣。”武大道:“小囚兒,倒罵得我好。我的老婆又不偷漢子,我如何是鴨?”鄆哥道:“你老婆不偷漢子,只偷子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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鄆哥道:“便罵你這馬伯六,做牽頭的老狗肉,直我雞巴!”
这等有才的街头小哥,说话有文有武的
姑娘急了,罵道:“張四,賊老蒼根,老豬狗,我無兒無女,強似你家媽媽子穿寺院,養和尚,[入日]道士,你還在睡夢裡。”
老太太与老头亲戚之前的抢钱之吵,说的倒有在书中发生
眾和尚見了武大這老婆,一個個都迷了佛性禪心,關不住心猿意馬,七顛八倒,酥成一塊。
不想都被這禿廝聽了個不亦樂乎。落後眾和尚到齊了,吹打起法事來,一個傳一個,都知婦人有漢子在屋裡,不覺都手之舞之,足之蹈之。臨佛事完滿,晚夕送靈化財出去,婦人又早除了孝髻,登時把靈牌並佛燒了。
狂魔乱舞的无名淫和尚们
當下眾人吃得個凈光王佛。西門慶與桂姐吃不上兩鐘酒,揀了些菜蔬,又被這夥人吃去了。那日把席上椅子坐折了兩張,前邊跟馬的小廝,不得上來掉嘴吃,把門前供養的土地翻倒來,便剌了一泡[禾囗也]谷都的熱屎。臨出門來,孫寡嘴把李家明間內供養的鍍金銅佛,塞在褲腰裡;應伯爵推鬥桂姐親嘴,把頭上金琢針兒戲了;謝希大把西門慶川扇兒藏了;祝實念走到桂卿房裡照面,溜了他一面水銀鏡子。常峙節借的西門慶一錢銀子,競是寫在嫖賬上了。
桃园结义的“兄弟们”
老虔婆聽了,哈哈笑道:“好應二哥,俺家沒惱著你,如何不在姐夫面前美言一句兒?雖故姐夫裡邊頭絮兒多,常言道:好子弟不嫖一個粉頭,天下錢眼兒都一樣。不是老身誇口說,我家桂姐也不醜,姐夫自有眼,今也不消人說。”
老鸨子说常言:好子弟不嫖一個粉頭,天下錢眼兒都一樣
蚊子雙關《踏莎行》詞為證: 我愛他身體輕盈,楚腰膩細。行行一派笙歌沸。黃昏人未掩朱扉,潛身撞入紗廚內。款傍香肌,輕憐玉體。嘴到處,胭脂記。耳邊廂造就百般聲,夜深不肯教人睡。
染缸里的蚊子都来抢戏
玉簫笑道:“嗔道你老人家昨日挨得好柴!”小玉又道:“去年許多里長老人,好不尋你,教你往東京去。”婦人不省,說道:“他尋我怎的?”小玉笑道:“他說你老人家會告的好水災。”玉簫又道:“你老人家鄉裡媽媽拜千佛,昨日磕頭磕夠了。”小玉又說道:“昨日朝廷差四個夜不收,請你往口外和番,端的有這話麽?”李瓶兒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小玉笑道:“說你老人家會叫的好達達!”
小姑娘又才又懂事
宿盡閑花萬萬千,不如歸家伴妻眠。雖然枕上無情趣,睡到天明不要錢。
笑笑生也来捣乱
當下春梅、迎春、玉簫、蘭香一般兒四個家樂,琵琶、箏、弦子、月琴,一面彈唱起來,唱了一套《南石榴花》“佳期重會”。西門慶聽了,便問:“誰叫他唱這一套詞來?”玉簫道:“是五娘吩咐唱來。”
有文化的金莲足金心机婊
一個螃蟹與田雞結為兄弟,賭跳過水溝兒去便是大哥。田雞幾跳,跳過去了。螃蟹方欲跳,撞遇兩個女子來汲水,用草繩兒把他拴住,打了水帶回家去。臨行忘記了,不將去。田雞見他不來,過來看他,說道:‘你怎的就不過去了?’螃蟹說: ‘我過的去,倒不吃兩個小淫婦捩的恁樣了!’”桂姐兩個聽了,一齊趕著打,把西門慶笑的要不的。
此种段子多不胜数
西門慶在房裡向玉樓道:“你看賊小淫婦兒!他踹在泥里把人絆了一交,他還說人踹泥了他的鞋,恰是那一個兒,就沒些嘴抹兒。恁一個小淫婦!昨日叫丫頭們平白唱‘佳期重會’,我就猜是他乾的營生。”玉樓道:“‘佳期重會’是怎的說?”西門慶道:“他說吳家的不是正經相會,是私下相會。恰似燒夜香,有心等著我一般。”玉樓道:“六姐他諸般曲兒到都知道,俺們卻不曉的。”西門慶道:“你不知,這淫婦單管咬群兒。”
后宫大戏
李瓶兒問道:“真個你只用一根柴禾兒?”蕙蓮道:“不瞞娘們說,還消不得一根柴禾兒哩!若是一根柴禾兒,就燒的脫了骨。”
段子谁人都是张口就来,完美紧贴上下文
待要那時就聲張罵起來,又恐怕西門慶性子不好,逞了淫婦的臉。待要含忍了他,恐怕他明日不認。“罷罷!留下個記兒,使他知道,到明日我和他答話。”於是走到角門首,拔下頭上一根銀簪兒,把門倒銷了,懊恨歸房。晚景題過。
高手,明白人隔空对话
平安道:“我笑嫂子三日沒吃飯,眼前花。我猜你昨日一夜不來家!”婦人聽了此言,便把臉紅了,罵道:“賊提口拔舌見鬼的囚根子,我那一夜不在屋裡睡?怎的不來家?”平安道:“我剛纔還看見嫂子鎖著門,怎的賴得過?”蕙蓮道:“我早起身,就往五娘屋裡,只剛纔出來。你這囚在那裡來?”平安道:“我聽見五娘教你腌螃蟹,說你會劈的好腿兒。嗔道五娘使你門首看著賣簸箕的,說你會咂得好舌頭。”
又一个
劉太監道:“兩個子弟唱個‘嘆浮生有如一夢裡’。”周守備道:“老太監,此是歸隱嘆世之辭,今日西門慶大人喜事,又是華誕,唱不的。”劉太監又道:“你會唱‘雖不是八位中紫綬臣,管領的六宮中金釵女’?”周守備道:“此是《陳琳抱妝盒》雜記,今日慶賀,唱不的。”薛太監道:“你叫他二人上來,等我吩咐他。你記的《普天樂》‘想人生最苦是離別’?”夏提刑大笑道:“老太監,此是離別之詞,越發使不的。”薛太監道:“俺每內官的營生,只曉的答應萬歲爺,不曉得詞曲中滋味,憑他每唱罷。”
戏中戏,真假糊涂
桂姐道:“劉公公還好,那薛公公慣頑,把人掐擰的魂也沒了。”月娘道:“左右是個內官家,又沒什麼,隨他擺弄一回子就是了。”
三教九流不是人啊
須臾,圍了一門首人,跟到牛皮街廂鋪里,就哄動了那一條街巷。這一個來問,那一個來瞧,內中一老者見男婦二人拴做一處,便問左右看的人:“此是為什麼事的?”旁邊有多口的道:“你老人家不知,此是小叔姦嫂子的。”那老都點了點頭兒說道:“可傷,原來小叔兒要嫂子的,到官,叔嫂通姦,兩個都是絞罪。”那旁邊多口的,認的他有名叫做陶扒灰,一連娶三個媳婦,都吃他扒了,因此插口說道:“你老人家深通條律,象這小叔養嫂子的便是絞罪,若是公公養媳婦的卻論什麼罪?”那老者見不是話,低著頭一聲兒沒言語走了。
随便一个虚伪的路人就是扒灰佬
玉樓道:“這也罷了,也是他的盡讓之情。”金蓮道:“你不知道,不要讓了他。如今年世,只怕睜著眼兒的金剛,不怕閉著眼兒的佛!老婆漢子,你若放些松兒與他,王兵馬的皂隸──還把你不當[入日]的。” 玉樓戲道,“六丫頭,你是屬麵筋的,倒且是有靳道。”
生动形象的语言啊
賁四說道:“一官問姦情事。問:‘你當初如何姦他來?’那男子說:‘頭朝東,腳也朝東姦來。’官雲:‘胡說!那裡有個缺著行房的道理!’旁邊一個人走來跪下,說道:‘告稟,若缺刑房,待小的補了罷!’”應伯爵道:“好賁四哥,你便益不失當家!你大官府又不老,別的還可說,你怎麼一個行房,你也補他的?”
插科打诨,大乐
一個道士,師徒二人往人家送疏。行到施主門首,徒弟把絛兒鬆了些,垂下來。師父說:‘你看那樣!倒象沒屁股的。’徒弟回頭答道:‘我沒屁股,師父你一日也成不得。’”
坏道士登场
韓道國道:“等我明日往鋪子里去了,他若來時,你只推我不知道,休要怠慢了他,凡事奉承他些兒。如今好容易賺錢,怎麼趕的這個道路!”老婆笑道:“賊強人,倒路死的!你到會吃自在飯兒,你還不知老娘怎樣受苦哩!”兩個又笑了一回,打發他吃了晚飯,夫妻收拾歇下。
明着下作,当面下作
看官聽說:但凡大人家,似這等尼僧牙婆,決不可抬舉。在深宮大院,相伴著婦女,俱以談經說典為由,背地裡送暖偷寒,甚麼事兒不乾出來?
笑笑生忍不住做了个定论
祝實念道:“我那等吩咐他,文書寫滑著些,立與他三限才還。他不依我,教我從新把文書又改了。”希大道:“你立的是那三限?”祝實念道:“頭一限,風吹轆軸打孤雁;第二限,水底魚兒跳上岸;第三限,水裡石頭泡得爛。這三限交還他。”
於是用手引了他引兒,那孩子就撲到懷裡教他抱。吳大妗子笑道:“恁點小孩兒,他也曉的愛好!”月娘接過來說:“他老子是誰!到明日大了,管情也是小嫖頭兒。”
月娘一肚子怨气全给了小的
玳安看見,把燈籠掠下,說道:“好呀!我趕著了。”因向書童兒戲道:“好淫婦,我那裡沒尋你,你原來躲在這裡吃酒兒。”書童道:“你尋我做甚麼?想是要與我做半日孫子兒!”玳安罵道:“秫秫小廝,你也回嘴!我尋你,要[入日]你的屁股。”於是走向前按在椅子上就親嘴。
男仆之间的打闹
問月娘:“那個是薛姑子?賊胖禿淫婦,來我這裡做甚麼!”月娘道:“你好恁枉口撥舌,不當家化化的,罵他怎的?他惹著你來?你怎的知道他姓薛?”西門慶道:“你還不知他弄的乾坤兒哩!他把陳參政的小姐弔在地藏庵兒里和一個小伙偷姦,他知情,受了三兩銀子。事發,拿到衙門裡,被我褪衣打了二十板,交他嫁漢子還俗。他怎的還不還俗?好不好,拿來衙門裡再與他幾拶子。”
露出狐狸尾巴
一個小娘,因那話寬了,有人教道他:‘你把生礬一塊,塞在裡邊,敢就緊了。’那小娘真個依了他。不想那礬澀得疼了,不好過,肐[月愁]著立在門前。一個走過的人看見了,說道:‘這小淫婦兒,倒象妝霸王哩!’這小娘正沒好氣,聽見了,便罵道:‘怪囚根子,俺樊噲妝不過,誰這裡妝霸王哩!’”
这段子一般人还真看不懂
那來安去不多時,拿出半腿腊肉、兩個餅錠、二升小米、兩個醬瓜兒,叫道:“老頭子過來,造化了你!你家媽媽子不是害病想吃,只怕害孩子坐月子,想定心湯吃。”那老子連忙雙手接了,安放在擔內,望著玉樓、金蓮唱了個喏,揚長挑著擔兒,搖著驚閨葉去了。平安道:“二位娘不該與他這許多東西,被這老油嘴設智誆的去了。他媽媽子是個媒人,昨日打這街上走過去不是,幾時在家不好來?”
要饭的叫花子一个
何老人道:“當用何藥治之?”趙先生道:“我有一妙方,用著這幾味藥材,吃下去管情就好。聽我說:甘草甘遂與碙砂,黎蘆巴豆與芫花,薑汁調著生半夏,用烏頭杏仁天麻。這幾味兒齊加,蔥蜜和丸只一撾,清晨用燒酒送下。”
医生也坏
爹難得先刮剌上了他娘,不愁媳婦兒不是你的。
粉头教唆嫖客
文嫂兒道:“這咱哩!那一年吊死人家丫頭,打官司把舊房兒也賣了,且說驢子哩!”玳安道:“房子到不打緊,且留著那驢子和你早晚做伴兒也罷了。別的罷了,我見他常時落下來好個大鞭子。”
小家奴调戏老媒婆
西門慶便問:“三泉是何人?”王三官只顧隱避,不敢回答。半日才說:“是兒子的賤號。”西門慶便一聲兒沒言語。
笑笑生太坏,忍不住笑喷
因望著金蓮說:“昨日王媽媽來說何九那兄弟,今日我已開除來放了。那兩名強盜還攀扯他,教我每人打了二十,夾了一夾,拿了門外寺里一個和尚頂缺,明日做文書送過東平府去。又是一起姦情事,是丈母養女婿的。那女婿不上二十多歲,名喚宋得,原與這家是養老不歸宗女婿。落後親丈母死了,娶了個後丈母周氏,不上一年,把丈人死了。這周氏年小,守不得,就與這女婿暗暗通姦,後因為責使女,被使女傳於兩鄰,才首告官。今日取了供招,都一日送過去了。這一到東平府,姦妻之母,系緦麻之親,兩個都是絞罪。”
看看衙门审的什么案子,很画中画
吳大舅居著官,又不敢張主,相講了半日,教月娘把他房中衣服、首飾、箱籠、床帳、家活盡與他,打發出門。只不與他元宵、繡春兩個丫頭去。李嬌兒生死要這兩個丫頭。月娘生死不與他,說道:“你倒好,買良為娼。”一句慌了鴇子,就不敢開言,變做笑吟吟臉兒,拜辭了月娘,李嬌兒坐轎子,抬的往家去了。
老鸨子倒也知道羞耻
那王婆自從他兒子王潮跟淮上客人,拐了起車的一百兩銀子來家,得其發跡,也不賣茶了,買了兩個驢兒,安了盤磨,一張羅櫃,開起磨房來。
王婆儿子也不是好东西
婆子道: “休說五六十兩銀子,八十兩也輪不到你手裡了。昨日湖州販綢絹何官人,出到七十兩;大街坊張二官府,如今見在提刑院掌刑,使了兩個節級來,出到八十兩上,拿著兩卦銀子來兌,還成不的,都回去了。你這小孩兒家,空口來說空話,倒還敢奚落老娘,老娘不道的吃傷了哩!”當下一直走出街上,大吆喝說:“誰家女婿要娶丈母,還來老娘屋裡放屁!”敬濟慌了,一手扯進婆子來,雙膝跪下央及:“王奶奶噤聲,我依王奶奶價值一百兩銀子罷。
王婆心黑手辣豁得开啊
王婆道:“兔兒沿山跑,還來歸舊窩。嫁了他家小叔,還吃舊鍋里粥去了。”月娘聽了,暗中跌腳,常言“仇人見仇人,分外眼睛明”,與孟玉樓說: “往後死在他小叔子手裡罷了。那漢子殺人不斬眼,豈肯干休!”
财色迷人,旁观者清
堪悼金蓮誠可憐,衣裳脫去跪靈前。
誰知武二持刀殺,只道西門綁腿頑。
這陳敬濟且不參見他父親靈柩,先拿錢祭物,至於金蓮墳上,與他祭了,燒化錢紙,哭道:“我的六姐,你兄弟陳敬濟來與你燒一陌紙錢,你好處安身,苦處用錢。”祭畢,然後才到方丈內他父親靈柩跟前燒紙祭祀。
所有事均纲常混乱
兩個媒人說道:“如今嫁的倒果是個屬馬的,只怕大了好幾歲,配不來。求先生改少兩歲才好。”先生道:“既要改,就改做丁卯三十四歲罷。”薛嫂道:“三十四歲,與屬馬的也合的著麽?”先生道:“丁火庚金,火逢金煉,定成大器,正合得著。”當下改做三十四歲。
媒人下九流不亏
月桂拿大銀鐘,滿滿斟了一鐘,流沿兒遞與薛嫂。薛嫂道:“我的奶奶,我怎捱的這大行貨子?”春梅笑道:“比你家老頭子那大貨差些兒。那個你倒捱了,這個你倒捱不的,好歹與我捱了。要不吃,月桂,你與我捏著鼻子灌他。”
习以为常,张口就来
統制周秀,因與番將對敵,折於陣上,今蒙師薦拔,今往東京,托生於沈鏡為次子,名為沈守善去也。
清河縣富戶西門慶,“不幸溺血而死,今蒙師薦拔,今往東京城內,托生富戶沈通為次子沈越去也。
陳敬濟,“因被張勝所殺,蒙師經功薦拔,今往東京城內,與王家為子去也。”
一婦人,也提著頭,胸前皆血。自言:“奴是武大妻、西門慶之妾潘氏是也。不幸被仇人武鬆所殺。蒙師薦拔,今往東京城內黎家為女托生去也。”
已而又有一人,身軀矮小,面背青色,自言是武植,“因被王婆唆潘氏下藥吃毒而死,蒙師薦拔,今往徐州鄉民範家為男,托生去也。”
已而又有一婦人,面色黃瘦,血水淋漓,自言:“妾身李氏,乃花子虛之妻,西門慶之妾,因害血山崩而死。蒙師薦拔,今往東京城內,袁指揮家托生為女去也。”
已而又一男,自言花子虛,“不幸被妻氣死,蒙師薦拔,今往東京鄭千戶家托生為男。”
已而又見一女人,頸纏腳帶,自言西門慶家人來旺妻宋氏,“自縊身死,蒙師薦拔,今往東京朱家為女去也。”
已而又一婦人,面黃肌瘦,自言周統制妻龐氏春梅,“因色癆而死,蒙師薦拔,今往東京與孔家為女,托生去也。”
已而又一男子,裸形披髮,渾身杖痕,自言是打死的張勝,“蒙師薦拔,今往東京大興衛貧人高家為男去也。”
已而又有一女人,項上纏著索子,自言是西門慶妾孫雪娥,不幸自縊身死,“蒙師薦拔,今往東京城外貧民姚家為女去也。”
已而又一女人,年小,項纏腳帶,自言“西門慶之女,陳敬濟之妻,西門大姐是也,不幸亦縊身死,蒙師薦拔,今往東京城外,與番役鐘貴為女,托生去也。”
已而又見一小男子,自言周義,“亦被打死,蒙師薦拔,今往東京城外高家為男,名高留住兒,托生去也。”
投胎转世也讲究门当户对么?
後就把玳安改名做西門慶,承受家業,人稱呼為“西門小員外”。養活月娘到老,壽年七十歲,善終而亡。
把意料之中的事出乎意料的明示